安全老兵再战江湖｜巨潮

文 | 谢泽锋

编辑 | 杨旭然

严监管和资本退潮的背景下，互联网正变得“无趣”，甚至平庸且缺少激情。和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新能源相比，互联网“激情燃烧的岁月”渐去渐远。

5年前，圈内响起“人民想念周鸿祎”的呼声，周鸿祎回应：大家也不是想念我，是想念讲真话的人。

放眼和周鸿祎同期的第一代互联网创业者，要么退隐江湖，要么巨幅减持，或享受生活或泯然众人。

但作为信息社会底层基座，互联网不但不能缺失，更需要一场创新。需要敢于面对真需求真挑战的企业。也需要敢说真话的人。

在周鸿祎看来，互联网是场马拉松。进入下半场后不少选手更换了赛道。而他是少有的，聚焦于安全垂直领域的长跑选手。不同于传统互联网公司的是，安全的客户不仅有C端，还包括了B端企业客户，甚至是国家层面的“N端”。

周鸿祎在2022互联网安全大会ISC上表示，360安全能力的第一个“大客户”就是国家，“99%的国家级网络攻击都是360独立发现的。”

战场变了，对手变了，曾经语不惊人死不休周鸿祎也变得愈发内敛，甚至有了些“俯首甘为孺子牛”的气质。但他仍像一条鲶鱼，在一潭变得越发平静的水中，需要他的存在和折腾，搅动出新的浪花。

01

颠覆自己甘做绿叶

周鸿祎征战互联网的历史，就是一部中国互联网创业简史。

从1998年的“让中国人用自己的母语上网”的“3721”，到2006年8月创立奇虎360集团，再到如今，以C 端的绝对优势杀入B端的企业级服务市场。

凭借“免费杀毒模式”的杀手锏，360改变了传统网络安全固有的做法，迅速成长为中国最大的数字安全服务商。

可以说，昔日，周鸿祎进入安全行业属于乱拳打死老师傅，并借此开创免费安全时代。在C端市场叱咤风云，难寻敌手。

但在商业大潮中，如果对一个企业家的最深印象，和令人称道的商业故事还停留在过去，而非当下，那么他被人们遗忘也就近在咫尺。

近些年，周鸿祎开炮少了，甚至淡出公众视野。其实老周没闲着，他玩直播、入股新能源汽车，还准备在自家的元宇宙产品里搭建“老周的世界”。

聪明如周鸿祎，也坦言即便同在互联网行业，也是跨行如隔山。已过知天命的他兜兜转转，得失兼有。失去的是曾经自以为的机会，得到的是对安全事业更加的坚定。

他的自传虽然叫《颠覆者》，但他也在书中写道：真正的勇敢，并非骁勇善战，而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初心，坚守信仰，并秉持自己始终不会放弃的那份纯粹。

7月31日，360每年最重要的“互联网安全大会”ISC如期召开。一件事情坚持十年，周鸿祎心中最为重要的事业不言自明。

“互联网下半场，互联网公司绝对是配角。如果这时候还是执迷不悟，老把自己当主角，争什么江湖一哥，这是没眼力见儿。”

从颠覆者到服务者，从主角到甘当绿叶，从红衣大炮到红衣大叔，周鸿祎看似“颠覆”了自己，实则是对行业变迁的深刻洞察。

知天命之际，他面对数字化时代巨变，开始做减法，再次聚焦安全，在数字化时代，试图找到新的突破口，引领行业再次升维。

02

长跑选手 锁定赛道

随着信息技术迁跃式升级，互联网企业之间的竞争进入数字化时代。

周鸿祎认为，网络安全已经升级为数字安全，360要瞄准产业安全、政企安全、国家安全，解决“看见”威胁的卡脖子难题。

在软件定义产品的时代，传统网络安全的打法早就是陈科旧制，无法适应智能技术的普及，也无法适用于今天错综复杂的国际形势。“小毛贼时代已经过去了，我们现在面对的都是高级威胁攻击，对手是国家级、专业级的。敌人来无影去无踪，经常被攻击了才知道，甚至被攻击了都不知道。”因此，“看不见”是数字安全时代最大的痛点。

这就好比“堆砌再多的网络军火，堆砌再多的网络安全产品，打仗没有雷达像睁眼瞎一样，有再多的导弹也看不到别人的隐身飞机在哪里，谈何溯源，谈何反制。

要解决这一棘手问题，必须要对症下药。周鸿祎直言：“看见”就是数字安全时代最重要的能力，而这正是360所擅长的。自比互联网马拉松长跑创业者，周鸿祎带领360驶入数字安全大赛道，这是其过往能力积累的水到渠成。

走过沸腾的消费互联网时代，产业互联网掀起更加精彩的历史进程，如今各互联网巨头及资本又纷纷涌入智能汽车、智慧城市、智慧医疗、工业互联网……

这反而为360提供了重塑增长引擎的难得契机。

一段时间以前，周鸿祎曾向埃隆·马斯克提问：特斯拉汽车有没有安全问题？马斯克回应说没有，周鸿祎接着问：如果车厂 OTA服务器被人控制了怎么办？“

事实上，如今的车联网有很多漏洞，只要有漏洞就会被黑客利用发起攻击。数字化的内在脆弱性导致安全风险更大，外部威胁还在不断升级，双重挑战下，风险会遍布数字化的所有场景，倒逼网络安全升级为数字安全。

企业隶属于时代，需要解决时代问题。企业由此才能快速成长，进而变得伟大。护航数字社会，保卫“数字中国”，就是周鸿祎对这个时代的回应。

就像面对VC，硅谷创业者逃不脱一道必答题：“What is the next big thing？”

显然，周鸿祎对此是有答案的。

03

老兵再战 数字安全

虽说“不以成败论英雄”，但在中国，人们习惯将企业的终局作为评价企业家成败的标准。

当前的互联网遭遇创新瓶颈，资本遇冷，热情褪却，是企业家退潮期。但周鸿祎这位老兵仍在一线。

“时势造英雄，英雄亦适时。”只有跟随时代脚步，才能赢下马拉松竞赛，更何况互联网是多场马拉松并行。

按照周鸿祎的解释，360带着基于ToC和ToN形成的能力，重新定义安全，并进入toB市场。本以为是无心插柳，现在看来，却是安全行业的必然。

360最初以免费杀毒模式切入市场，虽“冒行业之大不韪”，但也由此成为全球最大的安全大数据公司；基于全球15亿终端、300多亿安全样本，360攒下一手绝活，也就是周鸿祎多次提到的“看见“的能力。

全球全网的安全事件大数据，让360能迅速捕捉到全球某一台电脑上发生的网络攻击，将这些碎片化的安全事件串起来，就能全面感知整个安全态势。

周鸿祎直言，要说看见攻击看见威胁的能力，视野之内，“360是最强的”。

“当你积累了海量终端的优势、云端分析优势、大数据优势后，就会发现，这套体系最大的价值就是服务国家，帮助国家感知风险、看见威胁、抵御攻击。于是360近20年砸下200亿，创建了“数字安全大脑”，并帮助国家解决卡脖子的“看不见”的威胁，这就是所谓的“从ToC到ToN”。

巨大的安全数据资产，开始逐渐被企业、政府、城市运营者重视起来，于是周鸿祎又决定进入ToB市场。将服务国家的能力输出给城市和企业，在产业数字化的蓝海中深潜，在周鸿祎看来，恰逢其时。

从“红衣大炮”变成“红衣大叔”，他已经很少diss同行了。但在几天前有媒体报道，周鸿祎“炮轰”微软“抄袭了360免费安全模式，成了美国最大的安全公司。

周鸿祎对此进行了澄清，他在微博上表示：

我不是炮轰微软，本质上是惺惺相惜。老有人说toC 的公司做不了toB，今天360和微软在安全能力和安全市场上的成功都证明，数字化时代只有C端出身的公司才能做好安全，因为拥有海量的终端用户，因为能把大数据放到云端去做安全分析，因为拥有“看见”的基因和优势。我认为360和微软都是面向未来的公司。

面向未来，360所做的事情，其实是“上山下海”——“上山”是指上科技创新的高山，安全业务继续攀登高峰；“下海”则是深入数字化蓝海，赋能中小微企业的数字化。

中小微企业承担了80%的就业，但由于自身原因，数字化进程中，“用不起、玩不起、养不起”。周鸿祎声称，360要百亿补贴帮中小企业做数字化转型。

与传统安全不同，360的策略则是SaaS化服务，在不到半年时间内，就发展到了50万家企业级客户，证明了中小企业对数字化并非无心，而是有心无力。拎包入住，使用简单，升级方便，这也是近些年来Shopify、Salesforce等美国SaaS迅速崛起的原因。

不过，转型B端是并非易事，周鸿祎坦言：一开始做ToB的生意，一定不赚钱或者很难赚钱。360每年要从互联网收入里拿出二三十亿反哺安全业务。

前期高投入、早期亏损，后期长尾受益，是SaaS行业的普遍规律。前期成本一次性确认，早期客户较少，初期亏损是业内普遍现象。全球CRM领头羊Salesforce就经历了长达13年的亏损，才成长为首屈一指的SaaS巨头。

周鸿祎笃信，只要方向正确，未来仍旧属于360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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